When heavens divide　番外（一）

1

Sam抱着一堆购物袋推门进来，看到沙发上那坨人形物体依旧保持着自己离开时的姿势几乎没有动过。

年轻的猎人忍不住发出这个星期里的第N次叹息。

“你这样不行，Dean。我们需要谈谈。”

“闭嘴。”窝在沙发里的物体不耐烦的动了动，伸手去够桌上的酒瓶。

Sam抢先一步把那半瓶酒拿到手里，“你已经把自己窝在这里不死不活一星期了。看在上帝的份上，在你彻底发霉之前，去找Cas谈谈。”

“呵，说得好像他多愿意和我‘谈谈’似的。”鼻子里挤出一声冷哼，Dean伸长胳膊，从桌上那堆凌乱的空酒瓶里抓出一个没开封的，用完全没必要的凶狠劲拧开瓶盖。“那个一直无视我电话的混蛋家伙是谁？我不会再主动打给他了，Sam！在他主动过来跟我道歉之前，我都不会再和他讲话！”

“老天，你们是在玩‘谁先理谁谁就输了’的高中生吗？”Sam头疼的扶额。

“现在有问题的不是我！”Dean满腹怨气的大叫，“你也看到了，那家伙自从回来后就一脸失魂落魄的，连话都没说一句就直接飞走了。该死的，我救了他的命哎！他就是这么报答救命恩人的！？”

闻听此言，Sam的脸上一僵，像是想到了什么，表情陡然变得复杂起来。

可惜Dean只顾着往嘴里倒酒，完全没有注意。

“我知道，他在怪我杀了那个小鬼。可是当时那种情况，如果我不开枪，他早就被人捅穿了！他宁可自己死，也不想那个小鬼有事。我还能说什么？恐怕在他心里，我现在已经等同于杀人凶手了。”年长的猎人语带嘲讽地说。

这番话触动了Sam心底的某根神经，让他的嘴巴先于感情逻辑之前脱口而出："Cas去了Cape Haven小镇。”

Dean举着酒瓶的手一僵，"你怎么知道？”他抬起头盯着自己弟弟，“他联系过你？Cape Haven小镇居然真的存在？他去那里干什么？”

Sam干咳了一声，暗暗后悔自己嘴快，不知该如何应付Dean随之而来的一系列盘问。

幸好，一阵手机铃声拯救了房间里迅速冻结的空气。

Sam几乎是如释重负地掏出口袋里的手机。屏幕上显示出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他皱起眉头，谨慎地按下接听键。

“Sam Winchester？”一个性感低沉的女性声线从话筒另端传来。

Sam看了一眼仍瘫在沙发上装死的某人，转过身不动声色的反问:“你是谁？”

“我叫Max，是Alec的姐姐。“女人语气肃然地说，“你现在能马上来Cape Haven吗？Castiel需要帮助。”

2

一走进房间，迎面就看到躺在床上打着点滴的少年。Dean忍不住从嘴里爆出一句咒骂:“What the fuck……这家伙还真是阴魂不散！”他脖颈僵硬的转头问一旁的Sam，“你确定我们已经从那个世界逃出来了吧？”

Sam脸上也是同样的惊愕，目瞪口呆地看着床上的Alec。

男孩双目紧闭，似是陷入了深度昏迷，面容消瘦灰败得令人揪心，完全无法与那个曾经鲜活明亮的绿眸少年联系到一起。

看着满脸难以置信的两人，带他们进来的那个自称叫“Max”的金发女郎挑眉:“需要我打你们一拳认清现实吗？”

“不必劳烦了，美女~”Dean舔着嘴唇抛去一个假笑。

老实说，如果对方不是床上那小鬼的姐姐，他很乐意与这位火辣性感的美女发生点什么。

“Castiel对我说起过你们。你们是职业猎魔人？”Max抱起胳膊，微微偏过头审视着温家兄弟。最后把目光定在Dean脸上，“居然真的长得很像。Castiel果然没有说谎。”

出于职业敏感，Dean很快就察觉到这位金发美女身上散发出的危险气息。这让他彻底打消了最后一丝想要与其发生点什么的念头。

开玩笑，他喜欢金发性感尤物没错。但是这不代表他喜欢莫名其妙的死在女人床上。

“老实说，Castiel突然出现，对我说出那番莫名其妙的话时，我以为他又是一个来追杀我们的疯子。”Max扭头看向床上的弟弟，凌厉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但是他是真的很了解Alec，知道有关Alec的一切。甚至包括一些我不知道的事。而且，他表现出的关切与担忧，绝不是随便能够伪装出来的。所以，我决定相信他。”

“所以……”Sam忍不住开口，强迫自己的目光从床上移开。“Alec他是受伤了吗？”

“比那个严重。”Max的眼神重新恢复肃杀冷冽。她走到床边，调整了一下点滴速度。“你们知道我和Alec都不是普通人类吧？因为这个，我们同时被政府与组织追杀。半个月前刚刚在这里安顿下来，组织的杀手随后就赶到了。他们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个衣着古怪的老女人，那个贱人用一把样式奇特的匕首划伤了Alec。伤口虽然不深，却使Alec陷入了昏睡。即使我动用超能力，也无法唤醒他。我不能公然带他去医院救治，只能用点滴勉强维系他的生命。但是前阵子，Alec的情况突然恶化，我恐怕他熬不过这个月……”

Max说到最后，尾音有些不自然的发颤。她急忙咬住嘴唇，把脸转向窗户，努力克制着不让自己在外人面前流露出无助软弱的情绪。

这种强撑下的脆弱坚强，Dean再熟悉不过了。他几乎就是这样一路把Sam拉扯大的。

于是，Max在年长猎人的眼中立刻从起初的一夜情猎艳对象，一跃成为‘Winchester弟控保护俱乐部”的荣誉会员。鉴于他们的弟弟都是如此的不省心，他不介意找机会与其私下交流一下“养弟”心得。

然而，Dean心中的这番起承转合，他那位“不省心”的弟弟完全没有察觉。对方的心思全都被Max的话吸引了。

“那个女人一定是个巫师，Dean！”Sam兴奋地拉住自家老哥，“Alsc被打伤的时间和Cas中咒的时间差不了几天，或许这就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世界的原因，说不定这两个女巫是同一个人呢！”

“Casitel也是这么说。”Max点头，“他说要去找那个女巫寻求救醒Alec的方法。虽然我不放心他一个人去，但是我这边也有一堆烂摊子需要收拾，还要照顾Alec，实在分身乏术。只能要求Casitiel每天打电话过来报平安。可是就在两天前，Castiel的消息突然毫无预兆的中断了，手机也打不通。我非常担心，又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他，只能打电话给你们。”

“Sam的电话是Cas给你的？”Dean问。

“是的。他临走前留下这个号码，叮嘱我只要他失联三天，就打这个电话。他说，你们是他最好的朋友，还说你们很厉害，一定能救Alec。”

“老天，Cas一定是出事了！我们必须要马上找到他！”Sam开始有些坐立不安了。

Dean的脸上面无表情，眼中却闪过一丝焦灼。随即他又立刻绷紧下颚，故作无谓的一摆手:“干嘛要找他？他可是个无所不能的天使哎，才不会需要人类的帮助。”

年长的猎人朝Max抛去一个夸张的媚眼，“放心吧，小姐，Cas一个人能搞定的。如果你想找点乐子，我倒是很愿意‘效劳’。当然，如果你不介意我这副面孔的话。”

Max没有说话，一双令人惊艳的深棕色眼睛直视着面前这张与自己弟弟一般不二的面容，仿佛要看穿对方的灵魂。直到Dean脸上的笑容快要挂不住了，她才缓缓道:“我不清楚你们的实力究竟有没有Castiel说的那样厉害，但是至少有一件事我可以确定了，你并不是Castiel的朋友。”

Dean脸上的假笑陡然消失，少有的在一个完全符合自己胃口的美女面前沉下脸色。

他表情阴冷地抿紧嘴唇盯着Max，在Sam准备硬着头皮打圆场之前，挑衅般地扬起下巴回敬道:“没错，我们不是朋友。他也从没有把我当做朋友！”

甩下这句话，猎人转身大踏步地走出房间。

“Dean！”Sam从后面追上来，“你真不打算去找Cas吗？他需要我们的帮助！”

“不，他不需要。他是个可以拯救苍生的天使，而我们不过一介凡人，只能拖他的后腿。而且！”Dean猛地转回身，大力戳着自家兄弟的胸口，一字一句地说，“我再也不会再插手他和那小鬼之间的事了，没门！我可不想再落个好心没好报的下场！如果你想去就自己去吧，反正他的紧急联系人是你！”

“Dean！！”在Dean再次转身的瞬间，Sam突然提高音量喝止住他的脚步。“你错了！Cas一直都把你视为他最好的朋友，甚至不止如此！你知道的！他不是不知感恩，他只是——只是……”

Sam的表情又开始变得复杂，眼神局促不安的四下游移，像是在试图把什么就要脱口而出的东西重新咽回去。

这次，Dean可没有漏掉Sam的表情变化。

知弟莫若兄。

他立刻怀疑地眯起眼睛，“你有事瞒着我？有什么是我该知道的吗？”

年轻的Winchester不禁肩膀一缩，眉头纠结着:“我本来不打算告诉你的，Dean……但是我实在不想看到你和Cas因为这件事闹僵。你们明明就互相在乎！”

“说出来，Sam。你到底知道些什么？”Dean向前逼近一步，语气越发危险了。

犹豫再三，Sam终于深吸了一口气，说:“其实Alec根本没有打算伤害Cas。他早就看到我们来了，所以才故意摆出攻击的姿态，为的只是引你出手杀了他。“